晚喝的烂醉如泥,表示胸无大志,以此告诉汉武帝:这一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我不过是个酒色之徒,哪能跟汤武、文王相比?
由子路和献王这两个故事看来,要行仁义、表爱心,普遍地帮助别人,爱部下,爱集体,也要知道自己的本分才行。一旦超越了自己的职权范围,不但行不通,而且会招惹祸患。所以战国时的法家尸佼在他的著作中说:“君臣父子,上下长幼,不论贵贱亲疏,人人都要守本分,这就是理。对别人能恰如其分地表现爱心,就是仁;恰如其分地施舍,就是义;恰如其分地使用自己的思虑计谋,然是智;恰如其分地做事,就是适;恰如其分地说话,就是信。总之,一言一行都要晓得自己的本分,都要适可而止,才可以说是成熟了。”由这个道理看来,前面所说的强盗虽然也讲仁义道德,所谓“盗亦有道”,但在做人的基本原则上,他是错误的,因为他不守本分。]
综上所述,孔孟所标榜的仁义礼乐也罢,法家所提倡的名法刑赏也罢,忠孝贤智这些做人的基本原则,文韬武略、审时度势这些世俗才智的运用,每家的思想,每一种法制,都是天地间的真理,并没有向哪些人隐瞒,向哪些人显露。尽管时代变了,而真理还是代代都存在的,并不是说在三代以前,仁义道德因是圣明时代就自动出来了,到了夏桀、商纣,因是昏乱时代,仁义道德就故意离开了人类社会。问题在于每个时代的领袖人物怎样去运用,用得好就天下大治,用得不好就天下大乱。一治一乱,全在于人。
[荀子说:“古代羿的思想政策并没有遗失,只不过羿在中年就死了,没有继续下去;大禹的文化法制都还存在,但因没有接班人,没有继承下来。”
问题就在这里。任何法律、思想、体制、主义、法规,本身不能独立存在,而要靠人去运用,用得好就存在,用得不好就消亡。
《庄子》这本书里讲的一则寓言正好说明了这个道理。宋国的一家人,有一祖传秘方,冬天涂在手上不生冻疮,皮肤不会皲裂。这家人靠这个秘方世世代代漂布为生。有人路经这里,听说这家人有此秘方,提出用一百两金子买他们的秘方。客人买到手后,就去南方游说吴王。吴越地处海疆,守卫国土,主要靠海军。他游说吴王成功,做了吴国的海军司令,替吴国练兵。
到了冬天,吴越两国发生了海战,吴国的水兵涂了他的不皲之药,不怕冷,不生冻疮,结果打败了越国,此人因之立了大功,割地封候。同样一个不生冻疮、不皲手的药方,有的人用来封候拜将,而守着这个方子的那家人却世世代代给人家漂布。]
由此看来,同样一个东西,人的聪明才智不同,用法不同,效果就有天地之别。所以任何思想,任何制度,不是有没有,而在于用与不用和会用不会用。会用,就能求名得名,求利得利;不会用,就只有世代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