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听了不觉一怔。这时小郭忙插进来喝止:“瞎闹,白助理怎会去那种地方?”接着又对若川解释道,“一个破烂发廊,胡闹的。”老金不大服气,做了个怪相,说:“破是破,可有个阿娇呀。白助理你不知道,那妹子…啧啧,嫩得来!”众人便发声起哄,乱叫了起来。白若川放下筷子,笑道:“你们去,我有事。”小郭见白若川并未见怪,也就释然了,掉过头去开老金的玩笑:“你急的甚,偷吃鳖了不成?一分钟都等不得?”老金便反唇相讥:“你不急,可是昨夜又去了哪里?又做了一夜功课啵?今天你再去,怕就是个熊市了。”
    饭桌上的荤话,你来我往,越发地放肆起来,电灯也像比往日亮堂了许多。嘈杂中,白若川想到了一件事,便凑近小郭问:“工人的工资,够用么?”小郭胸有成竹,扳着指头说:“够了,我给你算。一个月发四百,另外还有伙食费。伙食费当然是不够,自己要贴上一点,再加上抽烟、找小姐,工资充其量花掉一半不到。余下的,寄回去养家,很不错了。”白若川半信半疑,没有作声。他看眼前的工人,忙了一天,蓬头垢面的,此刻却都欢天喜地,心里就想:鳖场的日子,单调到仅仅是活着罢了,他们倒还有心思寻开心。看来,究竟何谓幸福,众生也有他们自己的道理呢。
    晚上,工人们尽数去了镇上寻娼,鳖场里顿时安静下来。鳖场的围墙下,为防盗贼,装了几盏强光灯,此刻正是大放光明,即便有小贼敢翻墙过来,也必无所遁形。白若川在今晚,还真是有正事要办。他不过才逍遥数日,以往职场上养成的习惯,就又起作用了——不肯松懈下来。老板派他来,是要做什么,他一天也没忘记。于是吃完饭,便回到炮楼,趁晚上心静,拿出小郭交来的明细帐,仔细地看帐。这个帐目,还算清楚,并不像老板所担心的那样一塌糊涂。几遍数字核下来,若川眼睛便有些酸,打了个哈欠,感觉有困意袭上来,于是就拿了毛巾,去井台冲凉。
    登上井台,打了一桶水,哗喇一声从头浇下,吃饭时的一身燥热,就全被冲掉了。冲好了凉,若川索性一丝不挂,把衣服搭在身上,步下井台。视野里,鳖场一个人也没有。他赤身露体,在潮乎乎的夜色里走,觉得这乡村,真是最自由的地方,一个人是美还是丑,全不由旁人来评价了。为了不惊扰鳖苗,他远离鳖池,走到墙边,才套上短衣短裤,寻了个干爽地方坐下来抽烟。抬眼看时,见中天上有一勾月牙儿,横在空中,缺口朝上。这又是稀奇了!若川呆望了一阵儿,有些糊涂了:海南的月牙儿,怎会是这样的?真就像歌里唱的“弯弯的小船”。
    猛可地,若川看见小路上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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