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老板

上了楼，进了一个单间。两人靠着大窗坐下，随手拉起窗上的竹帘，眼前便豁然开朗——远山青翠，天色如洗，有一条河从窗下流过，几乎看不出水在动。若川感到不安：“这样奢侈，不太好吧？”小郭一笑，露出狡黠来：“我们只吃它最便宜的菜。”不一忽儿，小妹上了茶，两人饮了两口，都觉惬意。若川就感叹：“你这鳖王，如今是落到了平阳地了！”小郭笑道：“我是粗人，哪里都能活。想不到，你助理也能在鳖场待下来。”若川说：“有什么不可以？就是吃口饭么。”小郭便说：“人和人的一口饭，那可是很不同的哟！”说罢，两人就大笑。
    忽然间，听得楼下一阵喧哗，有服务员的招呼和客人的粗声大嗓。过了一忽儿，有人踩着木楼梯上来了，像是身躯很沉重。若川和小郭都从门口向外看。见两条汉子，一前一后，咯噔咯噔上来。前面的那个，竟然是霍半；后面一个大腹便便，穿着背带裤，是早前若川在老屋见过的大老板。
    霍半看到包厢里若川他们，眼睛便一亮，跟小郭打个招呼，双手伸过来与若川握手：“有缘有缘！你们也来了这里？今天朱董事长请客，你们也算莲塘村的人，一起坐吧。”那朱董事长不动声色，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他看包厢环境还干净，就走进来，在主座上大咧咧坐下，招呼服务员小妹：“有什么山珍？尽管上！”小妹脸涨红了，答不出。霍半赶忙劝道：“朱老板，你当这是海口的酒楼？这里小地方，就马虎一下吧。”他随口报了几个菜名，就挥手叫小妹下去了。
    若川与小郭相视一下，几乎要笑。听那朱董事长的口音，分明是北方人，何来“香港”一说？若川在上场混久了，早就知道，内地老板在香港交几百元注册一家公司，并非难事，所谓“香港背景”，倒也不稀奇。不过，在江湖上闯荡的，就数这样的角色最狠，天知道他们是怎样弄到的资金？有一点儿钱，走动一下关系，就放开胃口买地皮，胆子比天都大。
    酒菜上来，主宾就是一番真真假假的寒暄。若川对这场面，经得多了，知道商场上的应酬，有时是自己白白请人家，有时是人家白白请自己，都不可深究，吃就是了。那朱老板见若川也是公司人，倒像是碰见同类一样，话多起来，话题也就扯开了去，涉及到了几个闻名国内的商界大佬。
    若川听着，就在想，不知这朱老板胃口到底有多大，便小心翼翼地问：“在这里建高尔夫球场，条件合适么？”朱董事长说：“咋不合适？太好了，有山有水，弄个十八洞的场子，你就瞧好吧。”若川问：“这里的地，能弄到一千亩么？”朱董事长一挥手：“有钱，啥还弄不到！”霍半便插嘴道：“莲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