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邻村,差不多的种蕉户,都跟我签了。就是他们霍家一姓的,也多半都跟我签了,只瞒着他霍半一个人。”老伯就笑:“你是要白门楼擒吕布了?”马寡妇就嘴一撇说:“他?他是个勾不来貂蝉的丑吕布!我说老伯,倒是你,还犹豫什么?”吴老伯便说:“我考虑问题,与旁人不同。能不能留下我一个不加入的,将来反而可以证明你们好?”说罢,便把资料交还给马寡妇。马寡妇在竹椅上坐不稳,转了一下心思,明白了老伯的意思,忙堆笑道:“可以可以,我又不是强买强卖!”老伯说:“那么,你就不用久坐了。若论擒吕布,我这地方,是无用之地呀。”马寡妇遂起了身,大笑道:“看你说的!怎么无用?跟你聊天,人有长进。天天聊,就能成仙了。”六莲送马寡妇出门,悄悄地说:“我爸是谨慎人,不能急。”马寡妇点头会意,伸手揪了一簇白鸡蛋花,往发髻上一插,就疾步走了。
下午,六莲找到哥苗,两人来到大塘。这时候,天气正好,立秋已十多日了,暑热总算退了去,没有了那种蒸笼似的闷气。哥苗的这口塘,在岭凹里一个风景绝佳处,这里的荷,要开得稍晚些,居然还有几个含苞未放的。
两人坐上“泡沫船”,就下了塘,从田田荷叶间穿过,船边扑簌扑簌地响个不停,听起来很舒服。塘边水田里,有成群的鸭,远处还有三五只白脸鸡翩翩起落。哥苗用竹篙慢慢地撑着船,遇到大的莲蓬,就停一停,让六莲去摘。此刻他心头舒畅,像听到塘上有人在唱山歌。这几日,因鳖场答应埋管排污水,他的鱼从此将没有了威胁,心境也就开朗了许多。今日又有六莲约他到塘上来,更让他觉得是天意转向了。他看头顶的天,蓝得干净;小山似的积云,白得绵软;四下里白脸鸡的啾啾叫声,也都好听得赛过画眉。而六莲这边,心里却有事,没大注意哥苗的欢快,只顾拣大的莲蓬摘,一忽儿就摘了一满把。看看将够了,就想返回。哥苗劝道:“你难得来,多玩一会啵。”六莲略一踌躇,说:“好吧。”哥苗就一篙撑下去,小船箭一般滑向水中央。放眼看去,午后的东葛岭,从水塘这边看,最像个仰卧的女子,哪里是腰,哪里是胸,哪里是头上发髻,都逼真得很。于是六莲就想,若是和白助理一起来,他一定喜欢。只可惜早没有想到。不过,只要白助理伤一好,就邀他来,也不迟。
哥苗见六莲出神,便问:“想什么呢,也想嫁到城里去?”六莲便感到奇怪:“怎么叫‘也想’,难道有谁要嫁了么?”哥苗说:“你的那些姐妹呀,不是都准备要嫁了么?”六莲遂把眉毛扬起:“哪个?”哥苗诡秘地一笑:“你真是只顾坐绣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