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身边的六莲,脑海里忍不住生出些幻想来……
如此走了一程,六莲见若川心事重重的不说话,猜到可能会有问题,便一下觉得很无助,走路也没有力气了,不由得靠紧了若川。若川此刻,也像与六莲有了一种血缘之亲,无论前景如何,他都要拖曳着六莲闯过去。见路边紫荆树下有个茶坊,他便停住脚步,提议道:“我们去坐坐,再走吧。”
这是个海南遍地皆可见的“老爸茶坊”,完全露天,桌椅就放置在路边树下,茶客们头顶着树荫,吃着下午茶,闲散之极。这样的场合,在喧闹中,有人生最彻底的放松。若川拉着六莲进去,拣一处清静地方坐了。此时,斜阳正透过树叶照下来,木桌上满是斑斑点点,不时有硕大的树叶飘到桌上。若川叫了一壶本地土产的咖啡,就在想,如何对六莲开口才好?
不料六莲刚才的那一阵沉默,早已是想了许许多多,此刻,已抱定了一颗绝决的心,反而先开口问道:“阿爸的病,治不好了么?”若川故意把口气放轻松道:“哪里?只不过,要尽早开刀。”六莲就挺直了身子,说:“我下月就进城,拼死也要赚钱。” 若川说:“这个时候,你的心要定。开刀的钱,不是你做服务员就能攒足的。”六莲便脸都涨红了,说:“我去卖血!”若川当下脸色就变了,说道:“你不要赌气。老伯开刀,我这里有些存款,是足够用的。”六莲连连摇头:“你的钱,阿爸是绝对不可能用的。”若川便说:“我不是施舍,是救急。他固执,你不能固执。无论如何,要开刀!”六莲说:“可是我家里,连两千块富余的钱,也拿不出呀。”说着眼泪就要流出来。若川说:“那,就说手术费不贵,我来垫上,先哄了他开刀再说。”六莲低头沉思片时,也只好同意:“我先对他说说吧。”若川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便说:“你先说,然后我再去劝一劝。”过了一忽儿,六莲又问:“你自己要是用钱,怎么办呢?”若川笑了:“我怕什么?一个光棍汉。”六莲怜惜地看了看若川,想想他居然是个单身汉,不知在城里的衣食起居,一个人是怎样打理的?不由又心疼起来,叹道:“好人,怎么都命苦呢?”
秋风吹过,茶坊里能听到远处有唢呐吹出的小调。这喜庆的音乐,忽然触动了六莲内心的隐痛,那痛苦,纠结成一团,无法散发。若川见六莲眉头紧锁,就逗她开心:“人生还有几十年哩,你不要现在就愁,愁成了老太婆。”六莲没笑,只是木木地坐着,半晌才说:“人和人真是不同。我们这些乡下人,当初还真不如不生下来。”若川说:“小小年纪,怎么学会了厌世?明年你就到海口来,我来帮你安排。”六莲感激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