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满院飘着的香气，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六莲，我的六莲！你的眼睛，还那样清澈吗？你，还爱笑吗？还是那么倔强吗？
这时，从鳖场里有人走出来，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完全不可能认得白若川，他问：“找人么？”若川说：“不找，我路过。这里还在养鳖？”小伙子说：“养啊。”若川就问：“那霍队长呢？”小伙子感到很意外，看了一眼来客，说：“他不当队长了，就只当鳖场老板。”若川有些紧张了：“他在？”小伙子说：“没有。”若川松了一口气，眺望了一会儿当年的住过的炮楼，百感交集。
这，就是我的卧龙岗，我的茅庐啊！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曾在这里度过了两个月，那时候，就是从这个炮楼上走下来，沿着一条石板路，走近了老屋的。到今天，已是十四年过去了。六莲，你应该已经原谅我了吧……
鳖场的小伙子，肩头上搭着一件工装，与白若川擦肩而过，朝村中走去。他回头看了陌生人一眼，心想：这人好生奇怪！怎么一眨眼的工夫，脸上就全是泪水了？
【注】 本书所引英国诗人T.S.艾略特《荒原》中的诗句，系采用已故翻译家赵萝蕤先生(1912-1998) 的中译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