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板有眼的。我说:好家伙,你用得这么标准?我可是不行啊。露露说:学的。有个台湾老板包了我三个月,那人心好,有耐性,把着手教我,就学会了。我心里叹息不止,问她:你做小姐,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露露说,青春饭,能吃几年?现在就够背的了,将来更一天不如一天。攒个三五万,回家嫁个老实人,开个小店,过日子吧。只希望将来孩子别受罪,说什么也要让他多念书。
    吃得差不多了,露露就拿出烟来抽,抽两口,突然想起来,连忙递给我一支。我们俩正面对面地喷云吐雾,服务生踅过来问:二位还需要什么吗?露露就不大高兴,乜斜了一眼,说;怎么着,要撵客吗?服务生连忙解释:没那意思。露露说:没那意思就好。我们说话,你最好不要来搅和。侍者连声称是,红着脸退了下去。我看露露咄咄逼人的样子,就说:姑娘家,还是宽容一点好。露露撇嘴道:我倒想对人宽容,可是谁宽容我?说着,脸上就有一股怨怒之气。我想她大概也是经历坎坷之人,华丽下不知有多少惨痛,就问:当初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露露说:命呗,在农村女孩子不值钱。我小时候特聪明,就爱上学。家里穷,年年交学费挺费劲的。勉强读个初中吧,左邻右舍都笑话,说供丫头片子上学,不是傻吗?毕了业,能干嘛?其实人家说得也对。我回家种了两天地,没意思,累得慌,就进了县城,当服务员。一天十多小时,腿站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晚上睡觉,八个人一个屋,到夏天热得睡不着,干挺着。干了几个月,实在受不了。就在这时候,碰到一个过去的姐妹,她如今在发廊里干,说已经攒了好几万。你说,在农村,一辈子能见过几个一万?那姐妹又劝我,女人有什么,不就是两腿夹个宝么,不拿来赚钱,给谁留着?我开始转不过弯来,不想卖身子,但是人家笑贫不笑娼啊。我出来打工,养活自己都困难,别说养家了,这不是让人笑掉牙?后来想想,什么人什么命,得得得,两眼一闭,爱谁谁吧!卖身子的钱是不干净,但钱又不咬人。说完,露露瞧瞧我,又低了头,有点儿不好意思地一笑。
    我默默听着,心中起了不少感慨。过去在海南,常常去应酬,歌舞厅里拉过来小姐就搂,只想小姐不就是供人玩的吗,哪里想到她们也有一肚子苦水。眼前的露露,不施粉黛,天然质朴,搁在过去,没准儿是个拖拉机手、劳模什么的,如今在欢场里混,难道就是道德有了问题么?她们的命运,实与道德无关啊。我眼下已经不能把她当小姐来对待了,只觉得她就是个熟悉的邻家女。想到这儿,就问她:家里人还好吗?露露一听,一下就红了眼圈,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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