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补后悔;不停地后悔,不停地画画。
    问他看什么书?他说:“我一辈子不停地看书,看书的毛病就是记不得。学问家看书,但是他们家里的书不多。我问钱钟书:你的书呢?他说书在图书馆。我看马克思《资本论》,从来不记得,但是陈寅恪读了都能记住。我们画画的人读书是读感觉,都读了。你说哪件事我知道,画画不是大学问家,显示书本的学问干什么?因为读了书,所以画画会用感觉鉴别,我们是在书本上滚过来的。”
    黄永玉最喜画荷花,大概有八千多张,画了这么多年的莲花,它们的形态与精神已经烂熟于心,即使睡觉的时候也有“十万狂花入梦寐”。为此他还专门刻了一个图章,叫“荷花八千”。据说,他小时候,外婆家附近有个荷塘。他一淘气犯事,外婆要找他算账的时候,黄永玉就把一个高高的洗澡盆滚入荷塘,跳到里面躲起。“小时候个儿不高,看着荷花像房顶那么高,呆久了,青蛙都过来了。水蛇什么,能够仔细地看到它了。于是发现荷花底下的那种变化,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种一根一根这么清清爽爽。有很多的苔、草,那种光的反映、色彩的关系,丰富多了,我开始画荷花。”
“惹不起”的黄永玉
    提起黄永玉,人们肯定会联想到沈从文。世上能让黄永玉佩服的人没有几个,但沈从文无疑排在首位。多年来,他提得最多,而且语气最为恭敬的只有他表叔沈从文。但沈从文也曾让他“失望”过。
    黄永玉少年时曾在福建德化的一家小瓷器作坊里做小工。有一次,老板破天荒给一块钱让他去理发,他花了三角钱理了发,剩余的七角,买了本沈从文的《昆明冬景》。结果,黄永玉十分懊恼:“我可真火了。我是冲着沈从文三个字去买的。钻进阁楼上又看了半天,仍然是一点意思也不懂。我怎么可以一点也不懂呢?就这么七角钱?你还是我表叔,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呢?七角钱,你知不知道我这七角钱要派多少用场?知不知道我日子多不好过?我可怜的七角钱……”
    许多年后,黄永玉拥有一个小小的书库,收集了沈从文几乎全部的著作,明白了表叔书中说过的话。
    但同为湘西人,性格方面,黄永玉与其表叔沈从文截然不同。他说自己表叔的性格“像水一样,很柔顺,永远不会往上爬”。而他年轻时,则是靠“拳头打天下”挺过来的。他的性格让不少人都畏他三分。
早在抗战时期,他才十六七岁就在街头以剪影为抗战捐飞机,虽然剪一个影才5毛钱,但是,没有这一点手艺活,连5毛钱也挣不到。
    1948年,黄永玉的作品以“中华全国木刻协会”在上海的一次展览中展出。一对年轻的夫妇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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