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日本留学,因为愤怒于日本同学讥讽英语流利的韩国同学“亡国奴的舌头当然是软的”,从此,他不再说一句日语,硬是雇一个在天津长大的日本人当翻译,一生不说一句日语的张大千却曾经留学日本,这也算是一个特例。1949年2月,张大千向毛泽东赠送了一幅墨荷,上款:润之先生雅正。此画至今藏于中南海,我们无法得知这幅画的来龙去脉,究竟是何种因缘,政治领袖与画坛大师有了这么一段丹青之交?新中国甫一成立,张大千便离国去乡,他没有去台湾,而是从香港启程,开始了他后半生的周游世界。中国画的艺术生命在于生斯养斯的这片山山水水,中国艺术精神离开了这样一个“场”,将如何栖落?这个问题,古人没有遭遇过,而张大千遇到了,以山水为生命的大千居士几乎走遍了国内的名山大川,唯有一个例外——庐山。而大千先生的最后绝笔之作就是未完成的《庐山图》。
从中国到外国,从东方到西方,名山胜景在晚年的大千先生的心目中一一浮现,而他最为神往的却是从未去过的庐山。《庐山图》是大千先生的归乡图,中国艺术精神才可能有这种“神游”之作,时间、空间、仙山灵水、千秋万世,打成一片,似真似幻之中,摩耶精舍里的大千居士掀髯大笑。
20世纪的中国画家,他们经历的绝不仅是哲学观念、技术理法的冲击,在最深层上,是精神世界、生命观念的撞击,这一点上,张大千是最为典型的范例。当后人以当世神仙中人的目光打量张大千的时候,往往忽略了一点:他是最能“舍得”的人,也是最懂“舍得”的人,他人生与艺术潇洒奔放之处也正在于此。
[人物小传]
张大千(1899-1983),名爱,号大千,四川内江人。自幼随母学画,一九一七年与兄善同赴日本京都,学习绘画及织染工艺.一九一九年返上海,拜会农髯、李梅庵为师,学习诗文书画。一九二七年始遍游名山大川,曾游黄山数次.一九二九年任第一届全国美展干事,一九三三年任南京国立中央大学艺术系教授一年。一九四一年至四三年间赴敦煌,临摹敦煌壁画。一九四九年到香港。五零年赴印度展览,侨居大吉岭年余。一九五二年移居阿根廷,五三年居巴西,六九年居美国,至七七年回台湾定居,建摩耶精舍。八三年卒,是为中国现代最重要画家之一。
张氏精鉴别,富收藏,曾出版《大风堂名迹集》四册。诗文亦精妙。仍以书画用力最深,于山水、花卉、人物无不精擅,画艺蜚声国际。早年专注于传统笔墨,于石涛尤见功力,其作足可乱真。赴敦煌临摹战斗画后,画风转呈丰丽细润,嗣后成立一己风格,气韵高雅,笔精墨妙,深得文人画神髓。晚年画风再变,好用青绿及水墨作大泼墨。苍莽不羁,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