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更超然,便笑道:“哪天趁月亮大,我倒要来看看,莲花是怎么睡觉的?”
     到了六莲家的老屋,门上果然没有上锁,只是用一根铁丝闩着。若川一眼看见,褐色的门板上,有用小刀刻的一幅涂鸦,是一个穿裙子的小女孩,头上两个羊角辫高高翘起。便问:“这是你吗?”六莲也看了一眼,笑笑说:“这是长不大的我。”打开门,只见满院纤尘不染,那种洁净,令人几乎要屏息。六莲让若川在后廊坐下,说:“给你打一点龙眼下来。”若川看过去,见六莲拿了一根长竹竿,顶端是一柄小镰刀,三下两下,打下了几根树枝。六莲摘了足足有一盆龙眼,洗了,给若川端上来,笑道:“吃吧,是小龙眼,很甜的。”
    这时,小黄狗呜噜一声跑出来,见了若川,便跑到他膝下亲热。若川一边逗着狗,一边问六莲:“这狗,有名字吗?”六莲一本正经地说:“有。你叫老白,它就叫小黄。”若川见六莲不似开玩笑,便犹豫着喊了几声“小黄”。那小狗听了,却无动于衷,六莲立刻笑得前仰后合。若川知道上当,也开心地大笑起来,随后说:“它样子不好看,我就叫它‘阿丑’了。”说罢,就“阿丑、阿丑”地唤起来。那小狗懂得人意,立刻往前蹿了蹿,蹲下,一喘一喘地望着若川。六莲拍着掌说:“你看,它跟外人从来不亲的,唯独跟你亲。”
若川吃完龙眼,望了望屋门里边,说:“带我进去参观一下吧。”六莲说:“都是些黑洞洞的屋子,有什么好看?”嘴上虽是这样说,却立刻起了身,带若川进了去。
    这老屋,是由上好的青砖砌成,处处严丝合缝,不似别家的屋是用火山石垒的。院门上的过年春联,依然火红耀目,院门内一道照壁,画的是“麒麟送宝”,早已斑驳脱落得难辨色彩。房脊上虽有青苔漶漫,但仍掩不住陈年的高贵气。
进了堂屋门,见屋顶上的黑木桁条,要比别家多出一倍来,间架也就格外大。再细看那根大梁,起码也有百年的寿数了,中间有一截颜色完全是乌黑的。六莲见若川疑惑,就说:“这屋梁被烧过,是日本兵放火烧的,但怎么也烧不坏。”若川心里就颤了一下,感觉到了老屋的深沉。
走到院中,见庭院里有井台,有藤架,还堆着些柴草、农具,却并不显杂芜。前排上屋里,有老阿公留下的一套花梨木家具,是些太师椅、龙头柜、罗汉床、屏风之类,居然仍按当年的布局摆着,好像时光在老屋中已完全停摆。看若川痴迷的样子,六莲忍不住吃吃地笑。若川便问:“你和阿爸的房间呢?”六莲用手一指:“诺,在后边。”
    出乎若川的意料,六莲与吴老伯的住房,竟是在后面的下屋里。若川探身进去看,那情景更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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