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的,有装饰方面的,有思想和艺术方面的,随意一看,不必深究。
  一天晚上,我去得较晚。书吧里没有别的顾客。一个服务员MM,引起了我的注意。她穿一身素花连衣裙,扎辫儿,还扎着一朵很大的白蝴蝶结。MM很美,差一点点就是绝代佳人。主要的,还不是这个,是气质非常纯洁。我进去时,她在吧台后面看书,见有人来,马上起身热情接待。端上煮好的咖啡后,又埋头看书。音响里,在放一支男声的歌,不知是谁。我们两人各看各的,这屋子忽然就非常像一个温馨的家。我翻了一会儿,不再看了。抬起头来看那MM,她的这打扮,很不合潮流,是50年代学苏联时的打扮。端庄而又有美少女的活泼。我觉得这个晚上我所见的,仿佛是个幻像。在急功近利的都市里,MM们都傲然在逛“赛特”、“燕莎”,怎会有这样风华绝代的人儿,在橘黄的灯光下看书?
  她每过一会儿,就要起来,照看一下吧台里的事务。音响里的歌声很柔情,空气里飘着欢快。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放的这是谁的歌?”这完全是句废话,是无赖小儿所为。但我那天确实就这样问了。我只想听听她的声音,看看她的表情。歌手的名字我记住了,但我不相信他的歌会这样好听。一问一答之后,屋内又陷入了沉静。她又低头看书,后脑上的白蝴碟结,在灯光下,是怒放的一簇花。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人,你可以嗅到真正意义上的书香。
  我恋恋不舍而去。若干年后,不能忘,又来到“首都剧场”,原已做好人去楼空的思想准备,没有幻想再见到那MM。却不料,连楼也没有了!“女子书店”,不存在了。剧院翻修,那排平房早就夷为平地。
  我想想,那一夜,很像是《聊斋》里的遭遇。一梦醒来,斯人已去。
  可是,那一瞬间,留给我的美好,足以受用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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