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我不怕舆论、影响,那只是一阵子,可幸福是一辈子。我也不怕竞争,虽然我不如他太太漂亮,可唯有我才能得到他的心。哪知,我却碰到了一个不能出击的对手,她有病在身,是家族型脑血管疾病,一激动便要出大问题。我们再相爱,也不能毫无心肝地把幸福建立在别人生命之上呵,这辈子就只好带着镣铐跳舞了。”
    “呵,那可真是太痛苦了。”我真诚地为他们叹息,接着又问:“那他为什么要去美国?”
    “要离离不了,要爱也爱不成。要死不活地拖过了几年,看着他一天天苍老、头发一天天斑白,我真心痛,也真矛盾呵。说真的如果他毫不顾忌他老婆的死活,我对他的爱也许便会有极大的保留,正因为他的人性和责任,我更难以舍弃他,便是他愿去美国也有为他老婆的因素,只有在美国他老婆才有救。这真是个悖论呵。那一阵,真快把我们折磨得快崩溃了。恰好这时,他父亲的拜把兄弟从美国来找到他,要带他走,他打长途电话给我,我费了好大劲,才说了两个字‘走吧!’
    他临走前,我们第二次到海南。他掏尽了所有积蓄,我们在三亚鹿回头宾馆住了七天。真令人伤感呵!鹿都要回头,人却不能回头了。我们日夜厮守在一起,一分一秒不肯分开。每天清晨,他都要去采一把带露珠的九里香,包在我的帕里、装进我衣兜里、插在我头上、或揉碎了放时我胸前、怀里……然后我们去捡贝壳,觅着沙滩的小水泡挖螃蟹,然后比谁的的贝壳漂亮,谁的螃蟹爬得快。每到黄昏,我们就在海边呆到深夜,或搂抱看着潮汐,听沙沙声,在博大的消涨中感召生命的真谛;或躺在沙滩上,用大海一样的激情去销魂。他常贪婪地吸着海风,揉着泥土,说:风真是香,土真是甜呵!
    见他那心碎欲裂的样子,我好难受呵!我答应在这辈子替他来海南十次,替他为祖父母修坟,我还想为他生个儿子,让大海对儿子讲述这样一个鹿回头的故事,一个海之恋的故事。可我却一直没有怀孕。现在想来,也许他做了什么手脚,他不愿我为他背一辈子的十字架。
    在他办签证的时候,我父亲患骨癌濒临病危,他毫无迟疑地推掉一切跟我回了家。在近半个月的时间里,他不仅以一个女婿的身份尽了孝,让我父亲终于可以含笑九泉,而且他还尽到了一个医生的最高职责。十五天他每晚都睡在我父亲房里,只要我父亲需要,他就会翻身起来,不是打针就是按摩,一直到我父亲平息下来。父亲对我说:“人在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呼唤的一定是最亲的人。”那时我父亲天天晚上叫的都是他的名字。父亲不久霍然去逝,我父亲平静而安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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