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下的一番口舌:
张居正说:“两位还是不必多说了,东厂已经办结,一待同谋人逮到,就可以上奏请示处置了。”
葛守礼猛然站起,向张居正一拜:“我葛某岂是赞同乱党逆贼的人?但我以全家百口人的性命,担保高拱无罪!”
张居正沉默以对。
葛守礼又说:“早先夏言、严嵩、徐阶、高拱诸公,递相倾轧,身败名裂。这是张公您的前车之鉴。”
张居正愤然道:“两位是说我想陷害高公么?”
当下便拿出一份东厂的文件给二人看,意谓此案系东厂一手包办,与己无关,却不料在这份审结文件上,张居正曾亲手加了四个字“历历有据”,一激动之下,他竟然把这个茬儿给忘了。
葛守礼接过文件,看到上面有张居正的笔迹,微微一笑,将文件猛地藏进自己的袖中。
张居正这才醒悟,连忙掩饰道:“那上面有的地方与法理不合,我给改了几个字。”
葛守礼随即好言劝道:“机密案情,不报给皇上,先交给内阁,有这道理吗?我们二人不是说张公您想陷害高老,而是高老的事情,现在只有您才有回天之力了。”
张居正见短处已握在别人手里,意识到如果继续干下去,确实可能后果难料。便犹豫道:“但后事如何了结?”
杨博即说:“有何难结?只须找一个勋臣世家子弟来,不会有什么顾忌,自然能办好此事。”
第二天,张居正便令锦衣卫左都督朱希孝前去东厂,与冯保一起会审。
朱希孝是辅佐明成祖谋反的“靖难功臣”朱能的第五代孙,是当今朝中级别最高的探长。他以此身份介入,合情合理。自此,冯保垄断王大臣一案审讯的企图完全失败。
张居正已明确开始转舵。
但朱希孝并不知内情,他感觉夹在冯张的威势与朝官的清议之间,万难做人,不管倒向哪一方,弄不好,都有杀身之祸。这位身世显赫的刑侦武官,情急之下计无所出,竟然急得哭了起来!
纠纠武夫,被逼到这种程度,可见其时官场之险恶。哭够了,还是要寻个出路,朱希孝只得去拜见张居正,讨要一个主意。张居正并不多说,只让他去找杨博。
杨博心中已有数,便开导朱希孝说:“张公的意思,是想借你保全高阁老的体面,怎么忍心让你去干陷害的勾当?”遂将了结此案的办法一一指点。朱希孝茅塞顿开,大喜,掉头就走,马上展开了一系列工作。
此时已是正月二十八,数日之内,事情已峰回路转,最明显的标志是张居正为此案又上了一道奏疏,建议要谨防王大臣“妄攀主者”。他说:“臣听说厂卫连日加急审讯,案犯支吾其词,案情仍不清楚。臣以为应稍加缓和。如迫得紧了,反而将真情掩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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