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墙子河畔的记忆

王曾睿

◎儿童影院  原名亚洲影院,位于烟台道,墙子河河北桥附近,小时候许多电影都是在这看
的    (1961年)

    夏天,吃过晚饭,娘把锅碗瓢盆收拾完毕,换上干净衣服,领着我们
几个弟兄沿着河边散步,那才是最原本的休憩呢!墙子河北岸的南京路地
势低,河堤超出路面一人多高,上面长满灌木和草丛,没有经过认真的修
剪,晚上又很幽静,那种接近天然的状态,可比现在规整漂亮的城市绿地
亲切、自然多了。
    墙子河两岸蟋蟀“咀咀”地叫,那是最动人的音乐。抓蟋蟀的招数很
多,用水灌就是其中之一。没有水,对着洞口撒上一脬尿,蟋蟀就会从洞
里爬出来,成为我们的猎获物。蟋蟀一直要养到初冬,天气冷了还要把蟋
蟀罐暖在被窝里,直到它悄悄死去。
    我们住的胡同临河里就在河边,山西路和长沙路两座桥之间,每套房
子“两楼两底”,连成一排,有点像现在房地产开发商标榜的Tawhaos。
同龄孩子以胡同为单位分成一伙一伙,游戏和打架都是以胡同为单位。狭
窄的胡同既是蓝球场又是足球场,放了学两个书包一摆就是足球大门。晚
上最爱玩的游戏是“踢罐电报”。找一个破罐头盒,摆在地沟盖上,几个
孩子用“砸剪子包”决出输赢,输了的孩子轮值看守罐头盒。其他孩子一
脚把罐头盒踢飞,踢得越远越好,趁看守者去捡罐头盒的时候,所有的
孩子迅速跑到河边或哪个犄角旮旯躲藏起来。看守者在守护罐头盒的同
时,还要把所有的伙伴一个一个抓到。如果这当中从黑暗角落跑出一个,
趁看守者不备再把罐头盒踢飞,一切还要从头开始。这种游戏百玩不厌,
常常是要互相抓到半夜。我们住的临河里,五六个孩子常在一起玩,孩子
头叫“黑帽儿”。前几年看到一档电视节目“百年笑声”,是讲述相声历
史的,在屏幕上几次见到了这位“黑帽儿”苗雨生先生,身份大约是票友
吧。他神情语气依旧,却已经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老头了。再看看我自己
呢?难道比他年轻吗?
    我在墙子河畔经历了日本人占领时期,在黄家花园见过日本兵做游
戏;经历了国民党统治时期,也见过开着吉普车横冲直撞的美国大兵。那
天津市标志性商业建筑,20世纪20年代建,法国建筑师设计,具有折衷主义建筑
特点    (1961年)
 
    一年沿河南岸,也就是上海道一侧搭起连绵几里地的竹席棚,布满各种摊
贩,有卖另食、刨冰的,卖衣服、日用品的,据说其中一些罐头、服装是
美国大兵从兵营偷出来卖给小商小贩的。美国兵在天津风流事是没少干,
我们胡同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就是美国兵留下的混血儿。
    1949年解放天津我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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