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与沙漠间的迷失
王曾睿
女儿在昆都仑学会的走路
在设计院工作25年，其间1964~1973十年中，有幸四下包头，在那里
的累计时间超过2年。
“包头”这个名字的来源有三种说法，传说最普遍的是蒙古族语“包
克图”，意思是“有鹿的地方”，所以也有“鹿城”的美誉。还有说是
来源于“泊头”（河流名）或“博托河”的变音。1950年代后包头被称为
“草原钢城”，这才是我和它结缘的原因。
过去，在我们冶金系统，鞍钢是当然的龙头“老大”，因为它的钢
产量占全国四分之一，接下来有“包武太”提法，就是包（头）钢、武
（汉）钢和太（原）钢，足见包头在我国冶金行业举足轻重的地位。1964
年第一次去包头，我们一个设计院组织了150多人的设计队，由当时总工
程师徐祖耀带队，浩浩荡荡开进昆都仑区的包钢招待所。任务是作第二烧
结厂设计，目标是使包钢年产量达到150万吨。以后几次去是为的反浮选
和稀土车间设计。包头附近地下矿藏十分丰富，有全国最大露天铁矿白云
鄂博，有卡布其粘土矿，特别是稀土矿是世界储藏量最大的。
那几年，人们喜欢引用鲁迅先生的话“战斗正未有穷期”，形容阶级
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要无休无止地斗下去。但战斗总还有空
隙，有休整的时候。1973年，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去包头出差，是和妻子
一起带着刚满一周岁的女儿去的。全家远离阶级斗争旋涡，在紧张的设计
工作之余，享受着天伦之乐，我们的女儿就是在那里学会走路的。晚饭
后，一家三口在包钢昆都仑招待所门前休闲，对面是图书馆、展览馆和文
化馆，小广场中央有一尊毛泽东塑像。我俩把女儿放在栏杆边，自己跑到
几米外塑像台基旁向女儿招手，女儿摇晃着一步步向我们走来，完成了她
一生一项重大的成长和进步。是呀，社会总是要前进的。女儿长大后，我
们不只一次告诉他，你是在包头昆区主席像下学会走路的。
扭曲的脸 扭曲的心
虽然时隔四十年，许多往事仍旧历历在目。
既然称为“草原钢城”，就应该在草原上；既然称为“鹿城”，有鹿
就应有水草。但只要想到包头，我的第一反应却是漫漫黄沙。记得1966年
开始揪斗牛鬼蛇神，我们在包头为反浮选和稀土车间搞“现场设计”，只
有20几名设计人员，其中就揪出了好几名反动权威、现行反革命。其中有
一名要送回设计院接受批判斗争，我有幸承担了遣送他的任务，我把他送
到昆都仑火车站，空旷的站前广场水泥地面上积着厚厚一层沙，是大风吹
来的，火车长鸣一声，我对被遣送者道了一声保重，目送火车“哐哐”开
走。当时的心境，似乎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