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消灭敌人，就是解除敌人的武装，也就是所谓“剥夺敌人的抵抗力”，不是完全消灭其肉体）。古代战争，用矛用盾：矛是进攻的，为了消灭敌人；盾是用来防御的，为了保存自己。直到今天的武器，还是这二者的继续。轰炸机、机关枪、远射程炮、毒气，是矛的发展；防空掩蔽啊、钢盔、水泥工事，防毒面具，是盾的发展。坦克，是矛盾二者结合为一的新式武器。进攻是消灭敌人的主要手段，但防御也是不能废的。进攻，是直接为了消灭敌人的，同时也是为了保存自己，因为如不消敌人，则自己将被消灭。防御，是直接为了何存自己的，但同时也是辅助进攻或准备转入进攻的一种手段。退却，属于防御一类，是防御的继续；而追击，则是进攻的继续。应该指出：战争目的中，消灭敌人是主要的，保存自己是第二位的。因为只有大量地消灭敌人，才能有效地保存自己。而作为消灭敌人之主要手段和作为保存自己之一种手段的防御，是第二位的。战争实际中，虽有许多时候以防御为主，而在于其余时候以进攻为主，然而通战争作体来看，进攻扔然是主要的。
　　《论持久战》（一九三八年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