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海的男人》（三）

困难重生……
     看着他一筹莫展的样子，我想真是每个公司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呵。
     大概是我那真诚的同情赢得了他的心，他居然泄了密，指点我怎样去找霍总。
     在一个名不见经传，但又装修得挺舒服的宾馆里，我找到了霍文。
     和孙副总相反，霍文一改往日不修边幅的习惯，竟然西装革履、神清气朗，显得格外精神。我上下打量他：“哟，霍总听说你公司近来不大景气，可你怎么还……”
     他哈哈大笑起来：“这有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赚个几百万和赔个几百万乃家常便饭，我要泄了气下边还怎么办？我这套西装专为失败才穿，可是在香港订购的呵。”
     我为他的气度所折服，但更为他公司前途担忧。我问他：“听说你专门在跑中苏边境贸易？”
他眯缝着眼扫了我一眼，好象在考虑值不值得告诉我。然后叹口气说：本来是未雨先缪的事，可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大麻烦。他说苏联和中国的经济原本完全可以形成互补，苏联重工业发达，轻工业尤其是工艺落后。我们在库房积压的货物在他们看来全是宝贝，什么气压瓶、鸭绒被、羽绒衣，甚至肥皂、洗衣粉、洗发精等等。一边是大批积压，一边是大量急需，白痴都会打这个主意。我只不过先动了一步。没想到却步步艰难。看来眼下，敢第一个吃螃蟹的还不光是需要勇气……”
    “还需要什么？”我好奇地问。
    “还要浑身的解数、门门的关系。”
    我想起了鲁迅，要是他老人家在世，若是知道到处都有人搬用他的“第一个吃螃蟹的”还不知会作何感想？于是想笑又笑不出来。
 了 “听说你在到处搜集我的材料？”他突然问。
    我一惊，想想否认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便爽快承认：“是的，但我可不是收集黑材料呵。”
   “管它是红的、黑的，我都无所谓。”
    他大大咧咧笑笑，随即问：“你都认识我们公司谁呵？”
    我刚想照直说，可话还未出口便在心里打了个弯，一种想激怒他，想恶作剧的激情蓦然而生：“认识很多人，不过我有一个好朋友原来是你公司的……”
    “谁？”他一下子警觉了。
    “周欣。”
    一种恼怒、一种被戏弄的恼怒倏地闪过，然后他冷冷地嘲讽地对我说：“你接下来会说，你们是无话不说，对不对？金小姐，别给我来这一套，对于我来说，这种把戏像小孩子和大人猜谜一样简单。”
    见我十分尴尬，他又换了一种比较宽容的态度对我说：“到了我们这种境地，什么事已不存在该不该的问题，而是怎样做才能达到目的，效果才会好的问题。”
    我不由自主点头，在还没有完全弄懂这句话的深刻内涵之前，我已经不由自主被他牵着走了。
他似乎得意地笑笑，又说：“男人活在世上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