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及萨尼雅布曰:“京城危困已极,二公坐视,何也?”二相曰:“有事当好议之,何遽如是!”立麾其党先杀萨尼雅布,次杀纳绅及左司郎中纳哈塔德辉等十馀人。即谕百姓曰:“吾为二相闭门无谋,今杀之,为汝一城生灵请命。”众皆称快。

  金自南迁后,为宰执者往往无恢复之谋,无事相习低言缓语,互相推让,以为养相体。每有四方灾异,民间疾苦,将以奏,必相谓曰:“恐圣主心困。”事至危处辄罢散,曰:“俟再议。”已而复然。或有言当改革者,辄以生事抑之,故所用必择忄耎熟无锋铓者用之。每蒙古兵压境,则君臣相对泣下,或殿上发长吁而已。兵退,则张大其事,会饮黄阁中矣。

  崔立勒兵入宫,集百官议所立。立曰:“卫绍王太子从恪,其妹公主在北兵中,可立之。”乃遣韩鐸以太后命往召从恪至,以太后诰命为梁王,监国,百官拜舞,遂送款诣苏布特军。立自为太师、都元帅、尚书令、郑王,弟倚为平章政事,侃为殿前都点检,其党皆拜官。开封判官李羽翼弃官去,户部主事郑著召不起。右副点检都察额寽、左右司员外郎聂天骥、御史大夫费摩阿固贷、谏议大夫、左右司郎中乌古逊纳绅、左副点检完颜阿萨、户部尚书完颜珠赫、讲议富察琦、奉御完颜玛格皆死焉。玛格将死,与其妻温特赫氏诀,温特赫氏曰:“君能为国家死,我不能为君死乎!”夫妇以一绳同缢,其婢从之。

  壬申,苏布特至青城,崔立服御衣仪卫往见之。苏布特喜,饮之酒,立以父事之。还城,悉烧楼橹,苏布特益喜。

  立托以军前索随驾官吏家属、军民子女,聚之省中亲阅之,日乱数人;犹以为不足,乃禁民间嫁娶,有以一女之故致数人死者。总领完颜长乐妻富察氏、临洮总管图们呼图克们妻乌库哩氏、进士张伯豪妻聂舜英及参政完颜素兰妻,义不为所污,皆自尽。未几,立迁梁王及宗族近属于宫中,以腹心守之,限其出入。以尚荆王府为私第,取内府珍玩充实之。群小附和,请建功德碑,翟奕以书省命翰林直学士藁城王若虚为文。若虚私谓左右司员外郎元好问曰:“今召我作碑,不从则死;作之则名节扫地,不若死之为愈。然我姑以理喻之。”乃谓奕曰:“丞相功德碑,当指何事为言?”奕怒曰:“丞相以京城降,活生灵百万,非功德乎?”若虚曰:“学士代王言,功德碑谓之代王言,可乎?且丞相既以城降,则朝官皆出其门,自古岂有门下人为主帅诵功德,而可信于后世哉?”奕不能强。乃召太学生刘祁、麻革赴省,好问等喻以立碑事,曰:“众议推二君,且已白郑王矣。二君其无让。”祁等固辞而别。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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