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视贼,未知所出。厚谓贯曰:“贼以逸待劳,其势方炽。日渐高,士马饥,不可少缓。宜以中军越前军,傍北山整阵而行,促选锋入战,破贼必矣。”既行,谍者言:“谿赊罗撒与其用事酋长多罗巴等谓众曰:‘彼张盖者,二太尉也,为我必取之。’”贯欲召永年问贼势,厚曰“不可,恐失支梧。”贯不听。及永年至,揽辔久之,无一语,厚谓永年曰:“两军相当,胜负在顷刻间,君为前军将,久此何邪?”永年惶恐驰去。时贼军与我选锋相持未动,谿赊罗撒以精兵数千骑自卫,登其军北高阜之上,张黄屋,列大旆,指挥贼众。其北出下疑兵望见厚与贯,引中军傍山,欲来奔冲,厚遣游骑千馀登山,潜攻其背。贼觉而遁,游骑追击之,短兵接,中军伐鼓大噪,永年遽挥选锋突陈,贼少却。张诫以轻骑涉河,捣其中坚,取谿赊罗撒之旆及其黄屋,乘高而呼曰:“获贼酋矣!”诸军鼓声震地。会暴风从东南来,尘大起,贼军不得视,我军士乘势奋击,自辰至午,贼军大败,追北三十馀里。谿赊罗撒单骑趋宗哥城,城闭不纳,遂奔青唐,诸将争逐之,几及,会暮而还。是日,斩首四千三百一十六,降俘三千馀人,大首领多罗巴等被伤逃去,不知所在。宗哥城中伪公主瞎叱牟蔺氈兼率酋首以城归顺。宗哥城,旧名龙支城,取兵将守之。
是夕,合军于河之南。翼日,胜宗首领钦厮鸡率众来降。甲寅,厚、贯入安儿城。乙卯,引大军至鄯州,伪龟兹公主青宜结牟及其酋豪李河温率回纥、于阗、般次诸族大小首领等开门出降,鄯州平。
初,谿赊罗撒败于宗哥,夜至青唐,谋为守计,培族莫肯从之者。翼日,挈其长妻逃入谿兰宗山中。厚遣冯瓘统轻锐万骑由州南青唐谷入,贼复觉之,遁于青海之上,追捕,不获。
丙辰,下林金城,西去青海约二百里,置兵将守之。
己未,王厚等帅大军入廓州界,大首领洛施军令结率其众降。辛酉,厚入廓州,驰表称贺。大军驻于城西,河南部族日有至者,厚谕以朝廷抚存恩意,宗哥战败所诛,祸福之因,戒其不得妄作,自取屠戮,皆唯诺听命。
乙丑,罢讲议司。
诏:“王厚、童贯提兵出塞,曾未数月,青唐一国,境土尽复。其以厚为武胜军留后,熙河兰会经略安抚使,兼知熙州;贯为景福殿使、襄州观察使,依旧句当内东门司。”
丁卯,群臣以尽复青唐故地贺。
己巳,曲赦陕西。
庚午,王厚过湟州,沿兰州大河并夏国东南境上,耀兵巡边,归于熙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