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他本性是好的,而孔子厌恶他,也太厌恶得过分了。“对人的不仁行为,痛恨得过分,就会出乱子。”孔子痛恨宰予,可以说过分了!即使是一个很蠢的人犯了轻罪,而司法官吏下令处死他,他一定会感到冤枉、怨恨,怎肯服罪而自责呢?即使宰予很愚蠢,那跟犯轻罪的人想法相同。假使宰予贤明,知道孔子责备他,只要稍微暗示就会自己改正。或是用明白的话使他知道,或是传话责备他,只要用话给点启示他本人就会自觉改正。自觉改正不在话轻话重,而在宰予能改不能改。

  《春秋》的原则,是对细小的好事都要称赞,对细微的坏事都要指责。

  现在是用分量很重的话来表扬毫毛大的好事,用分量极重的话来指责纤介小的过错,按照《春秋》的原则,能认为这是对的吗?要是不对,那么宰予就会不接受;不接受,那么孔子的话就白费。圣人说的跟写的应该互相一致,话从口中说出,文章在简策上写着,都发自内心,实质是一样的。孔子写《春秋》,不用重话来指责小过,但他指责宰予时,却用指责罪大恶极的话来指责小过,写的与说的互相矛盾,怎么能服人呢?

  孔子说:“起初我对于人,是听了他的话,就相信他做的事;今天我对于人,是听了他的话,还要观察他做的事。从宰予身上,我改变了原先对人的态度。”这是孔子从宰予白天睡觉开始,改变了了解人的方法。

  请问:人白天睡觉,怎么能够就败坏品行呢?品行败坏的人,白天晚上都不睡觉,怎么又能够成为好人呢?凭白天睡觉来观察人的好坏,能符合他的实际情况吗?据考查,宰予在孔子门徒中,在“四科”顺序里,列在子贡之上。如果性情懒惰,不能造就,怎么能达到这地步呢?假使宰我由于白天睡觉能自然达到这地步,那么他的才能更是远远超过其他人!如果他没有成就,就自认为已经满足了,不能自知,只是没有自知之明罢了,并不是品行恶劣。这样,向他说明告诫就行了,用不着为此改变了解人的方法。如果是他自己知道不足,只因疲倦到极点才在白天睡觉,这是由于精神耗尽的缘故。精神耗尽会导致死亡,那岂只是白天睡觉的问题呢!

  况且评定人的方法,要是他行为可取就不必管他的言语,要是他的言语可取就不必管他的行为。如今宰予虽然没有努力去行动,但有言语方面的成就。凭他言语的成就,即使行为有缺陷,也算有一方面长处。现在孔子从宰予白天睡觉这事开始,不仅要听人说的,还要看人做的,要说的与做的互相一致,才认为是贤人,这是孔子求全责备选择人。那么周公“对人不要求全责备”的道理又运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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