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成不变中消失殆尽,这才是最可怕的。这就是我几十年不断“折腾”,不断变迁的道理。十几年前当我刚从贵州的一个“夹皮沟”调到重庆建工学院做编辑时,那时真是豪情万丈、兴奋莫名,但事隔两年后,我就惶惶不可终日了。如果说一个月出一张像《参考消息》四版那么大的院刊就是我终身的工作的话,那我生命的价值就等于是一摞高不过盈尺的谁也不会珍惜的发黄的报纸。于是当沿海开发风起云涌时,我义无反顾踏了进去,就此一步步到了海南,到了今天 。
问:
如果要您总结一下您这已过去的半生,如果要您对自己下一个评判,您会怎么定论?
答:
苏轼有一个千年名句叫“回首向来箫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我如果借用一下此句,理解为“回首向来箫瑟处,亦是风雨亦是晴”,来概括我这半生就非常贴切了。
我这一生有许多巧合、机缘,有一件事能说明这个问题。十年前,我到成都,朋友们带我去拜见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成都文殊的主持——当年93岁的宽霖大师。大师年事已高,早不收门徒,我的那些朋友追随他多年也未曾遂了心愿,但大师却一眼看中了我,说:“这位女士与佛有缘,我愿收她为居士”。我还在不知究里间,我那些朋友已喜出望外地张罗起来。宽霖大师认真为我行了严格的仪式,并赐我法名——“明仪”。早在宽霖大师之前也有两个高人认为我有菩萨心肠、悲悯情怀,要引我入道。
我敬畏一切千年流传的教义、道法、流派,我尊敬一切有信仰的人们,但我就是很难进入某一个门派,我为此写了一篇文章,叫“有佛心、有佛缘,入不了佛门”。
我的疑惑太多,我有太多弄不明白的事,所以我不能稀里糊涂入了谁的门,亵渎了人家的圣殿。我这一辈子也许入不了佛门,修不成正果;也许一辈子做不了大事,发不了大势;也许、也许还有吃不尽的苦头,流不完的眼泪,伤不尽的心,但是我自以为我心中会有一盏长明灯始终照耀我,让我永远不会黑暗,不会孤独,那就是人世间自有的光芒——人类的“真、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