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手中的托盘倾斜了,盘中的调料罐往下坠落,正好砸在了阿三的身上——红的辣椒、黄的沙姜、白的蒜泥、黑的芝麻酱……阿三的身上立刻绽放了五颜六色的花。
“你他妈的找死!”一个马仔骂着起了身。
阿三抬手制止住了马仔,他的眼光定在了燕子的脸上。
燕子呆立着,一张原本像红苹果样的粉脸此时没有了一丝血色,两颗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将滴未滴,犹如带雨梨花,人见尤怜。
梅妮赶来了。
“对不起!”梅妮一边将燕子拉到身后,一边态度诚恳地对阿三点了点头:“这顿我请。我会为你们另外安排一位经验丰富的服务员。”
“不用!”阿三漫不经心地抖着身上的调料:“就她!”
一个服务员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附在梅妮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梅妮立刻大惊失色。
“你去吧,梅姐!”
燕子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平静地走到阿三面前,替他斟了一杯茶。
梅妮看了看燕子,想叮嘱几句,又止住了,转身快步离开了包房。
这边包房也闹腾得厉害。
包房里坐着七、八个人。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男人显然已经喝多了。梅妮进来的时候,他正把陈菊英摁在自己的大腿上。
陈菊英僵硬的脸涨得通红,上下嘴唇急速碰撞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响。在小镇上长大的陈菊英何曾经历过这种场面。这堪称惊心动魄的一幕让她紧张得找不到从刀疤脸手里挣脱的借口——她居然以为需要借口。
包房里的另外几个人都叫着,乐着。
梅妮冲了过去。她一把将陈菊英从刀疤脸的腿上拽了下来。
刀疤脸见怀里空了,先是一愣,而后眼前一亮:“这个……更好,来,陪我喝……”说着,伸手又向梅妮抓了过来。
“对不起!这里不提供陪酒服务!”梅妮下巴微微上扬,声音因为激愤而有些颤抖。
刀疤脸酣畅地放出一串酒嗝,一股带着腥臭的热气喷到了梅妮脸上:“你们不就是要赚钱吗?只要陪我喝好,有的是钱……”
梅妮强捺着内心的厌恶和愤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先生,请你放尊重点!”
“信不信……我把这小酒店和你一起买下来……”刀疤脸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托梅妮的下巴。
血,从梅妮的胸口直往上涌。她端起桌上的一杯酒,用力泼在了那张丑陋的疤脸上。
刀疤脸被酒泼了个半醒。他恼羞成怒,扬起手就向梅妮挥来。
一只大手横空挡了过来:“老王,何必和个小女孩一般见识!”
对梅妮出手相助的是刀疤脸邻坐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男人一边劝阻着刀疤脸,一边示意梅妮离开。
梅妮走到包房门口,转过了身,眼里隐隐闪着一些亮光:“你们也都有姐妹。希望你们逢场作戏的时候还有点人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