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烦恼,还因为郝妙。
晏从兵从省城开会回来又绕道来了桥工队,幸好我去附近农民家出诊了。等我晚上回来,郝妙对我说:“晏局长来了,坐了好久,你老不回来,我还真难以应付他呢。”话虽这么说,但神情中却流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
工人们也觉得奇怪,交通局领导好象突然宠爱起桥工队来,不仅要钱、办事方便了许多,而且还来放了两次电影。有的说:“私儿变太子了”;有的说:“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还有的说:“这怕是沾了好庙‘郝妙’的光哩”。
也不怪工人们会这样猜测,郝妙跑局里也太勤了,只要有车去地区,她就要找个理由跟着去。范队长也乐得图个清闲,什么事都交给她去办,她去了办事也格外顺手,加上两次晏从兵到来都是她作陪,于是渐渐舆论大起来。
可我却有另外一种直感,这可能是女人的本能吧,就像小孩子能准确地判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一样,一点也不会弄错。除非是对手特别高明,而被骗的人,又是自作多情,坠入情网不能自拔的人。一想起这些,我就不寒而粟,我知道人们搞错了,直觉告诉我,晏从兵是为我而来,决不是为郝妙!但只要这样想,一种恐惧便会随之升起,随后我就会马上虔诚地祷告:“不!我宁愿自己搞错了,我宁愿他是为郝妙而来,而我不过是自作多情。”
可事实却正像我害怕的。
十月一日,凉风桠桥正式剪彩通车,按惯例我们的通车典礼要通知各级领导及所属县、区、公社的地方政府。一般来说,上级单位只要发个“贺电”之类便可应付,一般不会亲自来的。可这次郝妙去交通局发请贴,通车前一天,却带来了满满一车客人,交通局、总段的头头脑脑们都来了。
“到底是好庙啊,各路神仙都请得到。”
“哼!只怕是烧香引来鬼!”工人们这样冷冷地说。
可不是引来了鬼,我不知道为何,莫明地惧怕晏从兵,最怕他来,可他偏偏又来了。当他一下汽车,我所有的欢欣和喜悦都像树叶被秋风刮得无影无踪。
“嗬!‘三结义’都来了!”
人们指给我:除了晏从兵,那个倜傥风流,一下车就目中无人,横扫一切的是贺子文,那个满脸络缌胡,一身英武之气的是杨志龙。久闻这些人的大名,如雷贯耳,现一睹真容,那些传奇般的故事就在脑海里活起来。
贺子文、杨志龙、晏从兵原本完全是不同阶层、不同类别,甚至出生年代都不大同的人,是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的,若不是贺子文十多年前被打成准右派,从成都大军区一个当红的记者遭贬庶被流放到怀仁交通局做文书,若不是因为晏从兵父亲晏洪昆的特殊事件,他们永远都走不到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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