吮蜜一样甜。
    医务室设在一姓周的农民家里,老人有两个儿子在外地工作,身边还有一个女儿。
老俩口待我像亲人一样,对秀川也格外偏爱,不知是因为他手巧,给他们打的那扇磨,看得老人眼都直了,还是因为觉察了我们之间特殊的关系,老人经常叫他上家来,一来就拉他上“火烧铺”,泡上一碗茶,抓一把核桃,拿两个柿子,然后借口第二天有活,一个接一个地去睡了。
    这样,我们常常在一起呆得很晚。起先,他还是没有自信,局促得很,一见我脸就涨得像红布,眼不知往哪看,手也不知怎样摆布,只有一根根往炕里加柴,仿佛一停下来,火僦会熄。我又好气,又爱怜地看着他了,心里想:“秀川呀,你莫真是个呆头鹅?”
    渐渐处久了,秀川的话多起来,他的话就像他的人一样朴实动人。他说了这样一件事:
闹饥荒那一年,他一个在外地当工人的本家哥哥,娶了个从湖南长沙附近逃荒来的女娃子做媳妇,打封信回青杠坡,说要送媳妇回去住。他娘一见信就急坏了,成天骂儿子不晓事,娶得起长沙府的妹子养不起,送到山里来遭罪。再回头看住了几十年的老屋,处处都不顺眼了,墙太黑,被子太脏,屋顶上的瓦也该翻了,于是成天的打整,全寨都去帮忙,只差锅底没洗白了;又还怕新娘子    了,于是杀了猪留着,打了粮留着,连山上捡的菌子都晒干了留着。。那时秀川他们还小,天天盼过年一样盼新娘子来。
    终于,长沙府的贵人被盼来了,全寨人接到寨口,老太太拉着新娘子的手老泪纵横:“媳妇,委屈你了。”
新娘子哭得更厉害,她说:“妈,我是逃荒来的。”
    老娘说:“管你干啥呢,你瞧得起我们山里人,我们山里人就看得重你。”
秀川还说,青杠坡太偏僻了,见个城里人就稀罕得那样,所以秀其、秀松横竖都要找城里人做老婆。
   “那你呢?”我冷不防问他。
   “我……我……”他窘迫得话也说不清楚了。见他那样,我索性逗逗他:“要是我和你回去呢?”
    刹那,他眼里一闪希望、憧憬的光,但随即又暗淡了:“你莫要开玩笑。”
    这时一直在我心里放不下的那十几双鞋垫又翻腾出来了,我忍不住心突突跳,但还是问了:“谁给你做的那些鞋垫?你……你莫、莫不是真有……有媳妇?”
    他一下子脸涨得通红,惊得呆呆傻傻地问:“你怎么……晓……晓得的?”
    我故意装着轻松地说:“花惠说的。”
    他一下子急了:“瞎说,这个花惠尽瞎说。那是我……我……我娘做的。”
    见他急成那样,我不忍再问,再一想如果真是他媳妇,别人家的都来过好多回了,怎么从不见他家里人来?于是也就不再往下说了。可他却像是有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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