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旷奏《白雪之曲》,雷电下击,鼓《清角》之音,风雨暴至。苟为雷雨为天怒,天何憎於《白雪》《清角》,而怒师旷为之乎?此雷雨之难也。

  又问之曰:“成王不以天子礼葬周公,天为雷风,偃禾拔木,成王觉悟,执书泣过,天乃反风,偃禾复起。何不为疾反风以立大木,必须国人起筑之乎?” 应曰:“天不能。”曰:“然则天有所不能乎?”应曰:“然。”难曰:“孟贲推人〔而〕人仆,接人而人立。天能拔木,不能复起,是则天力不如孟贲也。秦时三山亡,犹谓天所徒也。夫木之轻重,孰与三山?能徒三山,不能起大木,非天用力宜也。如谓三山非天所亡,然则雷雨独天所为乎?”问曰:“天之欲令成王以天子之礼葬周公,以公有圣德,以公有王功。《经》曰:‘王乃得周公〔所〕自以为功代武王之说。’今天动威,以彰周公之德也。”

  难之曰:“伊尹相汤伐夏,为民兴利除害,致天下太平;汤死,复相大甲,大甲佚豫,放之桐宫,摄政三年,乃退复位。周公曰:‘伊尹格於皇天。’天所宜彰也。伊尹死时,天何以不为雷雨?”应曰:“以《百〔两〕篇》曰:‘伊尹死,大雾三日。’大雾三日,乱气矣,非天怒之变也。东海张霸造《百〔两〕篇》,其言虽未可信,且假以问:“天为雷雨以悟成王,成王未开金匮雷止乎?已开金匮雷雨乃止也?”应曰:“未开金匮雷止也。开匮得书,见公之功,党悟泣过,决以天子孔葬公,出郊观变,天止雨反风,禾尽起。”由此言之,成王未觉悟,雷雨止矣。难曰:“伊尹〔死〕,雾三日。天何不三日雷雨,须成王觉悟乃止乎?太戊之时,桑谷生朝,七日大拱,太戊思政,桑谷消亡。宋景公时,荧〔惑〕守心,出三善言,荧惑徒舍。使太戊不思政,景公无三善言,桑谷不消,荧惑不徒。何则?灾变所以谴告也,所谴告未觉,灾变不除,天之至意也。今天怒为雷雨,以责成王,成王未觉,雨雷之息,何其早也?”

  又问曰:“礼,诸侯之子称公子,诸侯之孙称公孙,皆食采地,殊之众庶。何则?公子公孙,亲而又尊,得体公称,又食采地,名实相副,犹文质相称也。天彰周公之功,令成王以天子礼葬,何不令成王号周公以周王,副天子之礼乎?” 应曰:“王者,名之尊号也,人臣不得名也。”难曰:“人臣犹得名王,礼乎?武王伐纣,下车追王大王、王季、文王。三人者,诸侯,亦人臣也,以王号加之。何为独可於三王,不可於周公?天意欲彰周公,岂能明乎?岂以王迹起於三人哉?然而王功亦成於周公。江起岷山,流为涛濑。相涛濑之流,孰与初起之源?秬鬯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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