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黄埔领导,而且专门陪我去拜会海南文昌籍的将军郑庭芨。
  郑将军那时已不能站立了,他长久在轮椅上生活,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当文老把我带到他面前,伏在他耳边大声说:“这是你们文昌的老乡,从海南来的黄埔秘书长,专程来看你”时,郑老暗淡的目光突然犹如冒出了火苗。太令人惊异了,太明白无误了,以至于我感到那目光就像一炉即将熄灭的火焰突然添加了燃料,顿时熠熠生辉。
  郑老陡然兴奋起来,那将军的虎虎生气一下子回到他身上,他巍颤颤的抓住我的两手,急切地询问起来,讲述开来……这一抓两个小时没有松开。
  我和黄埔老人就这样一牵手牵了十几年。除了海南的几百个黄埔老人,周会长、王会长、邢会长,除了北京的文老、郑老,还有台湾的邢威那将军、邢冶江将军、萧柏松、云逢任老人等等。他们除了给我如山的父爱,而且给了我太多的教益。其中往来最多的还是和文老。这大概因为文老不仅是军人,而骨子里还有骚人墨客的柔情、细腻和丰富,有着诗人一样的特质。而这特质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不论是在他八十岁, 九十岁,还是一百岁。
  从1992年认识文老到2001年见到他最后一面,十年期间,我们见过五次面,(这包括他到海南考察一次,我去北京探望过他四次)。这期间,我们更多的是通信、通电话,至今我仍保留着他写给我的几十封书信和他的诗和字。
  我们交往得最深的是92年他来海南考察工作那一次。那时我作为东道主不仅陪同他游览了海口的海瑞墓、五公祠,随后一行又兴致勃勃作了环岛游。每到一个景点,文老都要写下一首诗,在东山岭、通什、五指山……那些诗稿,我至今仍然珍藏着,这其中还有专为我写的一首: 
  慧目开言可当诗
  增仪才学导游祠
  相逢好景毋忘记
  每年三月踏青时。
  最令人难忘的是在兴隆的那个晚上,在那月朗星稀、椰风吹拂的草地上,我们谈了很多,谈到很晚。
  那一晚文老对我讲得最多的其实不是那些战火纷飞的铁蹄生涯,而是贯穿他一生的罗曼蒂克的爱情故事。故事由于那些个年代的特殊,由于讲述者已经八十有四而显得而格外动人。就是在那晚,我们相约有朝一日由我来替他把这些绝版故事整理成书。
  以后我们再见面谈得最多的仍是黄埔,是黄埔二代。文老对我寄予很大的希望,但遗憾的是人生的轨迹变幻无常,我只在黄埔同学会工作了不足两年就离开了。
  离开了黄埔同学会,我和文老并没有断了联系,他经常给我来信,用他那十分独特的字体,信的开头必是“增仪贤侄”,当我第一次见到这个称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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