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是:
    凉风桠剪彩,
    车轮飞春,
    而我生命的小桥,
    应该在哪些儿下墩?
    天哪!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首诗本是我随意写在日记本上,谁都没给看过的,她怎么知道?再一想,想到搬家那天在床上发现的掉出来的原本夹在日记本里的树叶,一切都明白了。
匿名信的结尾是这样的:聂兰这样一个资产阶级小姐竟被交通局某些领导视为宝贝,不让她在基层改造,千方百计调往交通局,引起了广大工人和广大群众的阶级义愤,希望地区革委会领导及快严肃处理!落款是桥工队革命群众。
    拿着信,我像捧一块冰,那寒冷冻彻肌肤,冻彻心脾。
    信写得太恶毒了,写信的人好像和我有不可戴天的仇恨,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以我的善良之心,完全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种人,就像一个人手捧鲜花准备敬献,却遭到背后来的刀枪戳杀一样。这比刀枪相对的战场上受伤更令人疼痛难忍,我眼前一黑,栽倒在椅子上……
    晏从兵一直关注着我。这时,他走过来,搂住我的肩说:“我们分析这封信肯定是郝妙写的,幸好这封信被杨志龙扣下来了,郝妙的后台嘛,肯定是王主任。郝妙这种人……”
    我猛地甩开了他,他这种故作逍遥的口气和乘人之危的企图把我彻底惹火了。血,全都涌上头来,我吼:“她为什么恨我?为什么?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这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都是因为你!”
    “为我?怎么是为我?”他不自然地说。
    “少装蒜,她爱你,认为我是障碍,所以才像疯狗一样咬我!”
    他笑笑,尴尬地笑笑:“你算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是她绞尽脑汁想上来,而你捷足先登了”
   “先登个鬼!”我气得发昏,忍不住骂起来:“鬼才想到这儿来,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每天是度日如年,如果让我走,我马上就走!谁妨碍她了,还不是你,不是你们搞鬼,我会来吗?会来吗?”
我气得浑身打战,泪花在眼眶进而转,我拼命忍住,不让它掉下来。
   “呵,呵,我一直以为你是只温顺的小猫,没想到你也是只山猫,会咬人……”
    他痴迷地看着我,眼里喷出火来,他身子微微发颤,似乎克制不了自己地向我扑来。
   “你要干什么?”我惊骇地跳开,他却猛地扑上来抱住我:“你……真美,发怒……更美……”
    他把我抱得那么紧,带着酒的粗气喷得我一脸,一种欲念撕裂着他、焚烧着他,这时候的他像个疯子,那张脸一下子变得很丑,很丑。
    “放开我!”我咬牙切齿地叫起来。
    “你叫吧,反正没人听得见。”他似乎豁出去了。
    我急了,威胁他:“放开我,不然我要告你!”
   “告吧,那破官我早就不想当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我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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