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时,按例是等第二年的元旦改年号,旧年号有时还要用很久。这次是逼到年跟前了,说换就换了。
嘉靖在皇位上折腾了45年,“骑鹤”走了,被尊为“肃皇帝”、庙号“世宗”,长眠在天寿山永陵(在今北京昌平)。
徐阶还干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草拟遗诏。遗诏名义上是老皇帝的意思,顾命大臣执笔,但皇帝仅有一息尚存,遗诏的内容,都是首辅说了算。
这个遗诏实际成了徐阶对嘉靖朝政的一次拨乱反正。以先帝名义检讨了诸多错误,对“朝讲之仪久废”表示痛心;对“建言得罪诸臣”予以平反,活的要起用、死的要抚恤;对那些搞怪的方士“查照情罪各正刑章”,也就是要杀要判;“斋醮工作”等劳民之事,全部停止。
以前那个胡闹皇帝武宗死的时候,也是由首辅大臣杨廷和起草的遗诏,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工作”全都给废掉了。这次的情况很相象。
这个遗诏,并不是徐阶一个人写的。参与起草的,还有一个人。
谁呢?翰林院侍读学士张居正。
此时的内阁,除了徐阶外,还有三个人,李春芳、郭朴与高拱。论资格、论才具,拟遗诏找他们三个哪个帮忙都行,犯不着找一个没入阁的正四品官员来掺和。惯例上,首辅忙不过来的文件,可以找阁僚、一般是次辅代拟。徐阶这一次的举动,可以说是完全坏了规矩,让人吃惊。而他的猫腻也就在这里。
找张居正参与拟遗诏,是一箭三雕:可以提高居正的地位,为他尽快入阁造势;可以在高拱和张居正之间起到微妙的离间作用,不至于出现张居正一旦入阁后跟高拱成了铁哥们儿的可能;还可以给高拱这个不吃素的一点小小的颜色看看。
徐阶的暗箱操作,果然达到目的。李春芳对此没有什么态度,高拱却气得要跳起来!原本以为不会怎样的郭朴,也有很强烈的反应。
高拱与张居正之间,从此就有了暗暗的裂隙,终于没有结成长久的联盟。
从更广的范围来说,这份遗诏的出笼,对徐阶来说,真不知道是得大还是失大。由于《遗诏》否定了嘉靖时期的弊政,揭示了新政的大致走向,且概括得十分到位,公布后“朝野闻之,皆号痛感激”(《明通鉴》)。显然,它顺应了人心,给徐阁老带来了巨大的声望。甚至后世有人怀疑这是出自张居正的手笔,我认为也极有可能。
但另一面,遗诏对先帝的谴责,毕竟是对皇帝的不恭,这就预伏了日后有人借此发难的潜在危机。
最直接的一个后果是,直接引发了高拱、郭朴与徐阶的严重对立。
徐阶在严嵩专权时期,曾经不得不忍辱负重,“肩随嵩者且十年,几不敢讲钧礼”(《明史•徐阶传》),也就是不敢平起平坐。因之他对门派斗争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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