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整体上来说,利益都是一致的,为何要自相残杀?他劝告过张鲸:“冯公公是个有骨力的人,留着他多好!”
但张鲸是另外一个思路。冯公公当然能干,可我现在就要学冯公公当年的样儿,联络外廷,赶走上司。他让自己的门客乐新声,赶紧把倒冯的风声散布到外廷去。
这样,对冯保来说,内外已成两面夹击之势。
万历这方面的态度如何呢?
他在坐山观虎斗。对冯保以往告他刁状的一箭之仇,他是一定要报的,然而在张居正的影子仍然笼罩朝中的此刻,他不会轻易出手。他只是命亲信太监张诚继续秘密监视冯保。
三面是敌!
冯保现在应该做的,不是进攻,而应是退却了。他还有唯一的一道防线——李太后的信任。这时候就应该对外让一让,加紧巩固一下宫里的这个关系,大概还不至于有大危险。
但他昏了头,仍想决定人家外臣的去留。小人的心胸就是如此,地位再高也是小格局。
他发动了取胜把握不是很大的反击,挑起了最不应该挑起的战火。
次辅申时行认定冯保是杨寅秋等人的幕后主使,便对张四维说:“事迫矣!”
新内阁的力量实际上还是脆弱的,因而也格外敏感。前哨战让他们很紧张,为了维护刚到手的权力,他们必然不惜殊死一战——以快打慢!
两个人商量好,分头去物色言官。
十二月初七,山东道御史江东之上疏,弹劾冯保的亲信书记官、锦衣卫同知徐爵。
十二月初八,又有江西道御史李植上疏,直指冯保“当诛十二大罪”。
决战,开始得迅雷不及掩耳!
江东之首先揭了徐爵的老底,指徐爵是一名以诈骗被充军,后从戍所逃出的逃犯,混到了冯保的门下,成了锦衣卫南镇抚司军官。身为军官,却没有一天到锦衣卫机关去上班,反而是随便出入宫禁,在宫内日夕与冯保密议,不知道要干什么——“为谋叵测”。
又揭发吏部尚书梁梦龙以三万两银,托徐爵贿赂冯保,谋得此职。任命下来后,竟然前往徐爵家拜谢——“受命公朝,拜恩私室”。
江东之感慨:“清明之世,岂容有此举动”。如此狐假虎威,“人心由之不正,节气渐以堕颓”!
此疏名义上指向徐爵,处处又烧到冯保,意在火力试探。
万历大概觉得他搬开冯保这座大山的时机已经成熟了,便毫不犹豫,批示将徐爵逮入诏狱审讯,后移交刑部拟斩。
徐爵这人,史称“善笔札”,也就是擅长写公文,熟悉公文套路,以前凡是皇上表扬张居正的手敕,实际都是由他拟的,世称“樵野先生”。论大辟(砍头)之后,他给关死在监狱里了。
对梁梦龙,万历则暂时没动。但又有人穷追,万历不想再保了,勒令其致仕,回家去算了。
徐爵一倒,张四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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