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天与人之间并不存在不可逾越的界线,但对于人而言,天仍然具有其形而上的、同时也是"超验"的一面。虽然,一方面《礼记》贯彻了"天人合一"的思路,如《表记》引《小雅》:"不愧于人,不畏于天。"《孔子闲居》:"孔子曰:'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奉斯三者以劳天下,此之谓三无私。"'这是把"天"视为与人事具有相关性的价值存在,或解释为个我可以效法的榜样。从这个角度说,圣人修德配天,可助天地化育万物,与"天地参",这正是《中庸》继承自周公以来"以德配天"思想。但是,另一方面,《中庸》又云:"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这里的"天"就有超越义。这是在讲"修身"与"知天"的联系,把"知天"作为"修身"的前提,与孟子"知天"不同。

第三,天道是人道之所从出,故天道是人所仿效的榜样。在《礼记》中,天或天道虽是由超越性的主宰演变而来的客观性原则,但却又是与人生世界相通的。《中庸》云:"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人世间的"教"是效法天道。

天道既为客观必然性,则预示效法天道的人道就是主客观的统一。因而,人道并非客观的自然必然性,而是与自然必然不同的社会必然性。人道是需通过人事修为达到的、彰显德性而避免恶的自然必然性的活动。因此,天道在人事上不同于自然必然性,而是需通过主体努力才能实现的社会必然性。所以,《学记》认为:"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教也者长善而救其失者也",《中庸》云:"不明乎善不诚乎身矣",《大学》:"惟善以为宝。"

总的来说,《礼记》中"天"作为超越的存在是价值之源,它既有形上本体之义,又可为人所"默识"、体认。就超越性上说,任何个我不是天;从内在性上说,人与天相通不隔。人与天的关系因而不是单纯的"线性"逻辑关系,而是本体上天人相通,而实践上人虽需体认但又要承认天的超越性的关系。

宇宙观
由于《礼记》成书时古代超越性的天道,已逐步内化为内在的心性,外在的宇宙结构与生成,已经不是关注的重点,即使有某些遗迹也并非采取对象性的认知的路数,而是体恤、体认,或杜维明所云的"体知"的路数,将之作为人解读和领悟的对象。如《中庸》云:"体群臣也……体群臣则士之报礼重"。由于心性本体论在思孟时已开始酝酿,《礼记》的宇宙观明显反映了内在性特点,已经有心性本体论的萌芽。同时,《礼记》中对"心身"、"本末"的关系的思想已相当复杂,其宇宙观便也呈现出内外兼顾相互印证的特点。就主体性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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