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咸,给壶子第二次相面。季咸拖列子出门去,笑得很满意,说:“你的老师遇到我,算他运气好,命不该绝吧!现在有救啦!看他面相。那一堆湿柴冷烬又燃火了。真是奇迹!我告诉你,放心好了,他那关闭了的生机今天又变了,开启了。”

  送走季咸,列子大喜,跑回来报告好消息。

  壶子说:“刚才我故意向他显示动态的天象和静态的地象,双象并出,阴阳配合,让灵魂来一番大扫除,扫掉虚名,除实利。从而开启脚后跟涌泉穴的良机。他大概看见我开启了良机吧。请他明天来,再给我相相。”

  再一日,列子领来季咸,给壶子第三次相面。季咸拖列子出门去,满脸不悦,说:“你的老师不肯戒身心,没有听从我的吩咐,叫我怎么相呢。请转告他,等他斋戒清洁了,我再来相吧。”送走季咸,列子回来转告了。壶子说:“刚才我故意向他显示非动非静的太和之象,让阴阳二气绝对的平衡,既不相克,又不互补,既不矛盾,又不统一,总之莫名其妙。什么斋戒不斋戒哟,他大概看见我平衡了气机吧。俗士看不透深渊,当然莫名其妙。有藏鲸的深渊,有死寂的深渊,有活泼的深渊。深渊有九种之多,我已给他看了三种。请他明天来,再再看吧。”

  第四日,列子领来季咸,给壶子第四次相面。季咸走近壶子面前,瞪眼一瞥,大吃一吃,回头便逃。壶子说:“快追他!”

  列子迟迟疑疑,追出门去。过了一会,回来,喘气报告说:“没影啦,跑掉啦,他跑得那样快,我追不上。”

  壶子说:“刚才我故意向他显示动静皆绝的无象之象,让自我消失,让灵魂虚空,一切顺从他,不晓得有我,不知道有他。他是陂陀我是土,土随陂陀而高高低低,连绵成山脉;他是浪涛我是水,水随浪涛而起起落落,漫衍成河流,陂陀不晓得土在哪里,浪涛不晓得水在哪里,季咸不晓得我在哪里。无象之象使他惊吓莫名,所以逃跑。”

  列子想起老聃的《国王颂》的结尾:

  他不制定死板的政策和法令,
  总是顺从自然的变化而变化。
  他游心在非实现的逍遥王国,
  在云之外,在天这涯。

  列子说:“我懂了。老师,你才是英明的国王呀,逍遥国的!”

  壶子静坐,合目不语。

  列子想到自己误信巫师小道,未能精通大道,辜负了老师的教诲,等于白学了,感到惭愧,决定从头学起。当即收拾行李,拜别壶子,回故乡去。此手闭门,三年反省,在家顶替妻子干活。先是放下丈夫的架子,烧火做饭,干啥都行。后是放下人类架子,饲猪周到,如厨子侍候主人。在外做事情,下讲亲疏,不论贵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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