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後世,驎出必不与前同,明矣。夫骐驎,凤皇之类,骐驎前後体色不同,而欲以宣帝之时所见凤皇高五尺,文章五色,准前况後,当复出凤皇,谓与之同,误矣!後当复出见之凤皇、骐驎,必已不与前世见出者相似类。而世儒自谓见而辄知之,奈何?

  案鲁人得驎,不敢正名驎,曰“有麞而角者”,时诚无以知也。武帝使谒者终军议之,终军曰:“野禽并角,明天下同本也。”不正名驎而言“野禽”者,终军亦疑无以审也。当今世儒之知,不能过鲁人与终军,其见凤皇、骐驎,必从而疑之非恆之鸟兽耳,何能审其凤皇、骐驎乎?

  以体色言之,未必等;以鸟兽随从多者,未必善;以希见言之,有瞿鹆来;以相奇言之,圣人有奇骨体,贤者亦有奇骨。圣贤俱奇,人无以别。由贤圣言之,圣鸟、圣兽,亦与恆鸟庸兽俱有奇怪。圣人贤者,亦有知而绝殊,骨无异者;圣贤鸟兽,亦有仁善廉清,体无奇者。世或有富贵不圣,身有骨为富贵表,不为圣贤验。然则鸟亦有五采,兽有角而无仁圣者。夫如是,上世所见凤皇、骐驎,何知其非恆鸟兽?今之所见鹊、麞之属,安知非凤皇、骐驎也?

  方今圣世,尧、舜之主,流布道化,仁圣之物,何为不生?或时以有凤皇、骐驎,乱於鹄鹊、麞鹿,世人不知。美玉隐在石中,楚王、令尹不能知,故有抱玉泣血之痛。今或时凤皇、骐驎,以仁圣之性,隐於恆毛庸羽,无一角五色表之,世人不之知,犹玉在石中也。何用审之?为此论草於永平之初,时来有瑞,其孝明宣惠,众瑞并至。至元和、章和之际,孝章耀德,天下和洽,嘉瑞奇物,同时俱应,凤皇、骐驎,连出重见,盛於五帝之时。此篇已成,故不得载。

  或问曰:“《讲瑞》谓凤皇、骐驎难知,世瑞不能别。今孝章之所致凤皇、骐驎,不可得知乎?”曰:《五鸟》之记,四方中央,皆有大鸟,其出,众鸟皆从,小大毛色类凤皇,实难知也。故夫世瑞不能别,别之如何?以政治。时王之德,不及唐、虞之时,其凤皇、骐驎,目不亲见。然而唐、虞之瑞必真是者,尧之德明也。孝宣比尧、舜,天下太平,万里慕化,仁道施行,鸟兽仁者感动而来,瑞物小大、毛色、足翼必不同类。以政治之得失,主之明暗,准况众瑞,无非真者。事或难知而易晓,其此之谓也。又以甘露验之。甘露,和气所生也。露无故而甘,和气独已至矣。和气至,甘露降,德洽而众瑞凑。案永平以来,讫於章和,甘露常降,故知众瑞皆是,而凤凰、骐驎皆真也。


译文

  俗儒们谈论,自称看见凤凰、麒麟就能认识。为什么认识呢?靠考察凤凰、麒麟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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