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今天?!”
说到这儿,晏从兵百感交集,他把烟使劲一揿又说:“我不当野心家,也有人当,那为什么就不能是我?说不定,我比他们谁都好。告诉你从来都是好人坐不稳江山,坐稳了就好不了。‘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不整人,人家要整你。聂兰,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为什么人家总是整你,现在她们连你的名字都拿来做文章?”
说到这儿,晏从兵几乎是呐喊,抽搐着一张脸,往事像烟雾一样淹没了他,他像一下子老了许多。
“我现在常回想跟爹爹在道班的往事,多想重回到那小屋子去。早上天没亮跑十几里去上学,下午从林里钻回来,捡一包丛树菌,丛树菌煮面条的味道真香呵。爹爹还教我打猎,有时我们在林子里一钻几天,吃烤野兔,采野蜂蜜,喝山茶花……唉!再也没有了。”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太失态,窘了一下,挺起腰又说:“嘿嘿,人说我有顶‘乌纱帽’,我看它是‘紧箍咒’。管它是哪样,反正有几样事没办好之前,我是不会放手的。你知道哪几样事吗?”
歇口气他又说:“有一件已经办砸了,是件蠢事,这也许是我一生办的最大的一件蠢事,你已经知道了。”
他一口气讲了这许多话,心中的郁闷、愤懑像是排泄了许多。他终于平静下来了,充满了歉意和羞愧说:“原谅我,你走吧!”
我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心里充满了矛盾,我就这么呆呆地站着,他却执意要我走。
他走到门边,替我把门推得更宽,他努力想在面颊上牵动一个笑容。月光下,那笑容无疑是惨白的、可怕的。
我小跑一样走着,他手扶栏杆一直目送着我回宿舍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