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再抬头时他脸上又是笑微微的了,不过他的微笑是那样的尴尬和苦涩。他说:“那好,我们就再见了!”说着他跨开大步,三步上篮一样往外走。柯突然一阵愧疚,大声问:“没有车了怎么办?……”祁大咧咧地说:“这点路还抵不上打一场篮球,你放心!”
走得远了,祁回头对柯一笑,那笑容竟是那般凄凉、酸楚。
柯看着渐渐小去的祁的背影,心里隐隐作痛,她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好想将祁叫回来,有些事本可做得更好一些,但她也知道,要想不伤害祁,那已经不可能了。
……
在手术室里,柯脑海里满是祁临别时那凄凉,酸楚的微笑,耳边突然响起他说的那句话:“但愿下次得个更重的病,来了就不走了。”
一种不详的预兆罩住了她。
第二个伤员转到别的手术台,第三个伤员不重,很快处理完。
第四个伤员推进来,那伤员一脸硝烟,一身血污,看不见面目,但只瞥一眼那颀长健壮的熟悉的躯体,柯的头就晕眩起来。
“先清洗,找伤口止血,抢救!”教授威严地布署。
柯第一次不由自主往后缩,她像害怕面对死神一样惧怕面对那伤员,她退到在第三护士位置,背对着伤员,打开一个手术包,强作镇静去清理器械。柯欲先穿针,但眼是花的,手是抖的,一根针也穿不进去。
只有清冼伤口的声音,水流得哗哗啦啦,手术刀、剪碰得锵锵铛铛……几分钟像过了几十年,柯心里一遍遍祷告:“千万不要是他,千万不要,只要不是他,我愿……愿……为他作任……任何事……”
护士们一阵耳语传来,柯听得浑身颤栗;
“咦!这不是十二局那个打篮球的祁大勇吗?”
“是他,是那个特护病人祁……”
“太可惜了,多好的人……”
又听人报告“血压,脉膊,呼吸都没有了……”。
柯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是教授的声音:“颅脑重伤,不行了,推下去!”
“不!!”柯在心里大叫一声,她猛地回头,在白布盖上祁的面孔的那一刹那,她清晰地看到了祁。
在那么生动、年轻英俊、布满血污的脸上,祁在向她微笑,一个永远定格的凄凉,酸楚的微笑。
祁还好象在对她说:“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柯站立不稳,她一下子全身瘫软蹲了下去。
可柯连思索、悲伤的权力都没有,又推进来一个伤员,肠子乌黑黑地掉了一地。教授不满地喝:“柯,你干什么?快,拿盐水冲!”再没有一秒钟是属于柯自己,她全身麻木地站了起来,她机械地动作,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再后来柯的脑海里就没有任何明确的记忆了。只有强烈的日光灯,(手术灯没一秒钟熄过)只有手术刀、剪的碰撞声,只有水管冲水声,只有脚步声,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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