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奏捷,鼎即求去位,帝不许。鼎因曰:“臣始初与张浚如兄弟,近因吕祉辈离间,遂尔睽异,今同相位,势不两立。陛下志在迎二圣,复故疆,当以兵事为重。今浚成功淮上,其气甚锐,当使展尽底蕴,以副陛下之志,如臣但奉行诏令经理庶务而已。浚当留,臣当去,其势然也。浚朝夕还,俾臣奉身而退,则同列之好,俱无所伤;它日或因物议有所去留,则俱失之矣。”帝曰:“朕自有所处,卿勿为虑。”鼎曰:“万一议论纷纷,曲直淆乱,是时陛下必不秘今日之言,臣狼狈无疑矣。陛下即位以来,命相多矣,未有一人脱者,岂不累陛下考慎之明乎!”帝徐曰:“俟浚归议之。”浚奏车驾宜乘时早幸建康;鼎与折彦质并议回跸临安以为守计,帝许之。

  丙寅,故中大夫范纯礼,再赠资政殿学士,其合得恩泽,依数贴还,以其家有请也。后谥恭献。

  庚午,诏张浚还行在所。

  初,刘麟等既败归,金人遣使问刘豫之罪。豫惧,废猊为庶人以谢之。于是金人始有废豫之意矣。

  十二月,甲午逆,德音降庐、光、濠州、寿春府杂犯死罪已下囚,释流已下。制曰:“朕以眇质,获承至尊,念国家积累之基,遭外侮侵陵之患,诚不足以感移天意,德不足以绥靖乱原,致被叛臣,乘予厄运,频挟乱势,来犯边隅,直渡淮濆,将窥江、浙。所赖诸将协力,六师争先,虽逆雏暂逭于天诛,而匹马莫还于贼境。载循不道,深恻于心,俾执干戈,皆朕中原之赤子;重为驱役,亦有本朝之旧臣;迫彼暴虐之威,陷兹锋镝之苦,繇予不德,使至于斯。申戒官司,务优存没,知朕兴怀于兼爱,本非得已而用兵,宜锡茂恩,以苏罢俗。”

  诏行宫留守秦桧即赴行在所奏事。张浚以桧在靖康中建议立赵氏,不畏死,有力量,可与共天下事,一时仁贤荐桧尤力,遂推引之。

  赵鼎既与浚不协,左司谏陈公辅因奏劾鼎。鼎屡求去,帝愀然不乐曰:“卿只在绍兴,朕它日有用卿处。”

  戊戌,右司谏王缙入对,论签书枢密院事折彦质之罪,大略为:“彦质于敌马南向之时,倡为抽军退保之计,上则几误国事,下则离间君臣,乞赐罢黜。”

  先是张浚自帝还平江,随班入见,帝曰:“却敌之功,尽出右相之功。”于是赵鼎惶惧,复乞去。浚入见之,次日,具奏曰:“获闻圣训,惟是车驾进止一事,利害至大。天下之事,不倡则不起,不为则不成。今四海之心,孰不想恋王室!金、豫相结,胁以之威,虽有智勇,无所展竭。三岁之间,赖陛下一再进抚,士气从之而稍振,民心因之而稍回,正当示之以形势,庶几乎激忠起懦,而三四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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