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晚是分在去现场抢救那一组,她说那真是恐怖已极的地狱景像。去救援的和爆炸的现场隔着一条清溪河,河那边的人不管死的活的只管把伤员往沙滩上搬,沙滩上黑乎乎地摆了一大片。救援的人到了,没有灯,没有月光,什么都看不见,瑛她们只好到沙滩去摸,摸到没出气的不会叫的就根本不用管了,摸到血肉模糊的,缺胳膊断腿的就往汽车上扔。
    整个沙滩鬼哭狼嚎,有人叫:“痛死了!”有人求:“行行好,快拿块石头砸死我!”有的眼珠子挂在脸上,有的肠子拖到地上,血水把河水都染红了……。
    瑛说:“一辈子想起这事都会头皮发麻”。
    瑛欲语又休,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祁,死了,你知道吧?”
    柯闭着眼点点头,眼泪又大颗大颗往下滴。
    瑛赶紧说:“算了,反正你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不过他人那么好,那么年轻,也真是太可惜了。”
     ……
    说到这儿汽车已驶进了F县城,柯指着黝黑一片的远处郊外说:“那儿有个陵园,就是专为那次爆炸的死难烈士修建的。以前我每次路过都要去看一看,特别要去看看祁,在他的墓碑边坐一坐,每次都伤怀不已,感慨万千。湘黔铁路可能是中国老百姓付出代价最高的一条铁路了,虽说是“为有牺牲多壮志”,可还是有许多人要问:这种牺牲值得吗?
    故事讲完了,没有人发表任何意见。每个人都在沉思。二妹问:“怎么从没听你讲过呵?”柯说:“这种故事难道是随时随地都能讲得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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