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一个工人用摩托车带了若川,去镇上派出所报案。一出院门,却见六莲正匆匆赶来。小姑娘戴着斗笠,拿着绳索与柴刀,看样子,是要上山去砍柴。若川见了,忙叫工人停下,吩咐道:“你去前面等我。”那工人很知趣,一踩油门,先走了。六莲几步赶上来,急急地抓住若川胳膊:“你怎样?阿爸半夜就去了鳖场,没见到你。问了工人,知道老金挨了黑枪,太吓人了!” 若川见六莲鼻尖儿上沁出汗珠,知道她急,就故意轻松地说:“我没事。”六莲又说:“阿爸今天就想去看望老金。”若川说:“我也想去县医院,但……先不要去,老金他,人还在抢救。”六莲脸色一白,把若川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仿佛要验证一下有无受伤似的,嘴张了两张,脸忽地涨红说:“你到我家去住吧,这些贼子,太狠毒了。”若川说:“那倒不必了。我这就去报案,不会有事的。”六莲又怀疑地问:“报案,有用么?”若川叹息一声:“那也要报啊。”六莲左右看看,叮嘱若川道:“等下你回来,先到我家,有话跟你说。”若川说声“好吧”,拔脚就去赶那工人。走了几步回头,见六莲仍立在路边朝他望,心下就一热,硬起心肠,扭头走了。
六莲从山上砍柴下来,回到院里,却见盛妆的亚娟正在等她。原来亚娟在家中歇了几日,今日就要回海口去了。六莲放下柴捆,诧异地问:“怎不过了国庆再走?”亚娟有些兴奋:“我要去三亚玩。”六莲一怔:“哦,是跟那个……”亚娟便有些害羞似地点头。六莲笑笑,不言语了。亚娟看六莲一身汗,就心疼起来,嗔道:“当真要在乡下当黄脸婆了?”六莲说:“老爸离不开我。”亚娟捶了她一下:“将来把他接出去,不就可以了!我不信,放着城里的福,你不愿意享?”六莲擦了擦汗,拉亚娟一同坐下,说:“我哪比得你有福气?”亚娟撇撇嘴道:“福气,是自己争来的!年轻女子,脸孔就是车票,不用,也就作废了。”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是衣服,“是那件吊带装,送给你。”六莲像被烫了一下:“这个,穿不得的呀。”亚娟说:“谁说的?”遂把衣服朝六莲怀里一塞。
亚娟忽又想起了什么,凑近六莲耳朵说:“那个白助理,对你不错。你就跟他好,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六莲脸陡地一红,擂了亚娟一下:“哪有这事?”这时,白若川远远走过来。亚娟见了一怔,遂又笑道:“你看你看!我不在这里充电灯泡了,你们谈。以后海口见吧。”说着,就跳将起来,蝴蝶摆翅似地跑开了。
六莲刚才被亚娟说到心事,脸色便不大自然,她让若川自己搬了竹椅坐,一时竟忘了要说